垃圾分类的好处毕竟不能立竿见影,需要多年的持续努力,不仅考验政府的施政理念,还有市民的公德素养
全世界第一个提出“垃圾分类”的城市是哪一个?是东京、巴黎,还是伦敦、哥本哈根?
统统不对,正确答案是:我们可爱的首都北京。
北京市政府参事、市政市容委副总工程师王维平介绍,早在1957年7月11日,《北京日报》曾刊发过一篇文章,题目就叫做《垃圾要分类收集》。此后,由于接二连三的政治运动,这件事就搁下了。
1996年,迫于垃圾围城的压力,北京市开始在西城区进行试点垃圾分类;之后,连年推出垃圾分类小区、社会单位试点;为迎接2008年奥运会,试点范围成倍扩大,更多的小区放置了分类垃圾箱……
令人遗憾的是,由于前期分类不到位、后期收集“大锅烩”,垃圾分类成了轰轰烈烈的环保秀;马路边、小区内的分类垃圾桶,也成了自欺欺人的摆设。
在其他城市,垃圾分类同样遭遇有名无实的尴尬。作为全国首批8个生活垃圾分类收集试点城市的广州,就鉴于没有达到预期效果,在去年4月做出决定:不再投放比单桶垃圾箱贵50%的分类垃圾箱。这无异于向垃圾分类举手投降。
垃圾分类之所以流于形式,一个很关键的原因是,政府没有把它作为真正的民生工程,扎扎实实、从头到尾地加以推进,而只是作为应付上级差事的政绩工程,图个表面热闹了事。
而居民垃圾意识淡薄,未能养成自觉分类的良好习惯也是重要原因。尽管小区摆放了分类垃圾桶,许多市民还是图省事,把所有垃圾装在一个塑料袋里,一扔了事。时至今日,把垃圾袋放到楼道里、甚至随手乱丢的事情依然屡见不鲜。
垃圾分类看似简单,实则不然,它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系统工程:除了居民先要分类投放,之后还要分类运输、分类转运、分类处理、分类加工利用,否则就会前功尽弃。要真正做到垃圾分类,需要对原有的垃圾处理系统进行脱胎换骨的改造,除了增加人力物力,还离不开增加政府投入。
但这只是硬币的一面。另外一面是:如果真正把垃圾分类做到位,既可以从源头上减少垃圾,又能实现废旧资源循环利用;既可以节省垃圾填埋的土地、焚烧的费用,又能拉动相关产业发展,带动就业。日本东京由于扎实推进垃圾分类、废品回收、限制包装等系列措施,生活垃圾的产生量从1989年开始负增长,此后逐年递减,去年垃圾产生量比10年前减少了44%,以至于原有的25个垃圾焚烧厂停了10个。
垃圾分类的好处毕竟不能立竿见影,需要多年的持续努力,不仅考验政府的施政理念,还有市民的公德素养。只有官民合力、上下同心,垃圾分类才能由难变易、名至实归。(赵永新)
他山之石
垃圾分类,贵在细化管理
世博会上的城市最佳实践区,展示了许多城市垃圾分类的经验。将其成功经验归纳起来看,垃圾分类,贵在细化管理。
台北经验值得借鉴。2005年台北市与世界100个城市共同作出承诺:至2040年,垃圾实现零掩埋。而今,台北率先实现了这一目标。
台北走的第一步是动员市民减少垃圾。厨余垃圾及可回收的家庭垃圾,如纸、塑料、玻璃、易拉罐、旧衣服、废电池、旧家电等,经过分类后可以免费送交清洁工处理。当市民把垃圾按可回收和不可回收标准分类后,多数可回收垃圾可以实现再利用,无需掩埋。城市垃圾的产生量大大减少。
1996年以前,台北的垃圾收运与其它城市相似:一个垃圾桶、一个回收桶。但从1996年开始,台北实行垃圾不落地政策,不允许市民随便倒垃圾,只有专运车来到社区时才可以倒垃圾。专运车上的工作人员会告诉居民,哪些可以收,哪些不可以收,一段时间后,居民熟悉了,会事先在家里分好,渐渐地就不乱倒垃圾了。
1996年到2000年,居民垃圾持续减少。此后,台北又开始实行垃圾袋收费措施,当居民把垃圾交运时,必须购买专用垃圾袋,也就是说,扔得多,购买垃圾袋的费用也就增多,多扔多买。接着,又实行与水费挂钩政策,有机垃圾扔得多,污染也增多,水费随之增加。这是倡导污染者付费,勤回收,就少付费。
由于垃圾减少,垃圾的焚烧量也明显减少。这样还没完,垃圾的燃烧底渣也再次回收,或用作建材等产品原料,再生利用,或直接用于铺设道路。
1996年至今,台北垃圾减少了2/3,资源回收率从最初的2.5%上升到了40%。也就是说,台北用15年就达到了预计35年要实现的目标。
马德里案例馆也展示了垃圾分类。其特色是居民区分设三个不同颜色的垃圾桶。居民分类扔垃圾,但每天收集不同的垃圾。一天收可回收的,一天收不可回收的,另一天再回收第三种类。
在瑞士的巴塞尔、日内瓦、苏黎世联合案例馆,垃圾分类程度之精细令人咋舌。仅仅玻璃瓶这一类,就要分成咖啡色、绿色和无色等多个种类,经过精细化分类的垃圾,回收处理效率大大提高。
虽然世博会的一个个案例提供了精彩的垃圾处理方式,但现实中的垃圾处理,除了需要案例中的“大智慧”,更需要大家的文明习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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